四国八十八箇所是对日本四国岛境内八十八处与弘法大师(空海)有渊源的灵场(寺庙)之合称,也简称八十八箇所,或称四国灵场。巡拜四国八十八箇所则称为四国遍路、四国巡礼。平安时代修行僧巡游弘法大师的足迹,逐渐形成“四国巡礼”的原型,江户时代“四国巡礼”的概念成立,巡礼者也不再只限于僧侣

Moreton常慈

德岛大学  大学院综合科学研究部(教养教育院)准教授。出生于加拿大。因首次来日本时被日本文化的魅力折服,1993年作为立命馆大学的交换留学生获得在京都大德寺的住宿体验。毕业于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大学院东洋学部。研究生论文题目是《四国巡礼接待历史》。曾为外国巡礼客翻译过众多资料,甚至自己执笔文章与论文。

近年,不仅仅是日本本国人民,自发参加巡礼的外国游客人数也在不断上升中。

为何外国人也会对日本这种传统佛教活动也如此热衷呢,这都要归功于近年来有不少人热衷于在外国杂志、网路上刊登以及分享关于巡礼的知识与传达这项活动的魅力。

最开始接触到“巡礼”的机缘巧合

我是1988年第一次来到日本。当时是作为海外志愿者,我也是偶然被选中来到日本,那也许就是我命运的分岔路口。从那以后我又数次渡日,研究生毕业后我选择了移居日本。

第一次知道到“巡礼”是我在念研究生时学习到有关弘法大师空海的知识。原先我就很喜欢日本的民间故事,在读到的关于弘法大师的故事里曾经提及“四国巡礼”。那时候,欧美国家对于“巡礼”这种日本传统活动的研究还不深入。我来到日本后因为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在德岛文理大学担任讲师的同时还通过自学出版了关于“巡礼”的英语版向导书。

这期特辑里,我们请来了可以说是研究巡礼的海外第一人——加拿大出身的德岛大学准教授Moreton常慈,来为我们讲解他与“四国八十八箇所灵场巡礼”这项日本传统活动的渊源。

从古至今都备受瞩目的“四国巡礼”——招待者的用心

不光是我,其实从很久以前起就有外国人对于“巡礼”这个事情很感兴趣了。

1931年,德国学者Alfred Bohner就出版过一本名为“四国八十八箇所灵场:二人同行”。在这本书里,Alfred Bohner向人们讲述了巡礼活动中接待这项礼仪的魅力。他认为,这种在日本千古长存的待人之道与基督教的精神是相通的。我将这本书翻译成英语出版。书中所刊登着的约80张照片记录了他们早先在巡礼时模样,是十分重要的研究资料。


为了让外国人能更方面的查阅,日本国内也曾出版关于“巡礼”这项活动的英文版向导书。且无论在战时的1936年还是在战后混乱期的1947年中都曾出版过。书中介绍了四国巡礼的内容以及人们将之延续至今的原因。结合当时日本的大环境来看,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日本で発行された英語版ガイドブック。右が1936年、左が1947年発行
モートンさん訳の英語版歩き遍路用ガイドブックなど。

巡礼客中外国人的比例遽增的原因

现在,对巡礼活动感兴趣的外国人正在急速增加,巡礼活动在海外的媒体中也都备受瞩目。

大家对于巡礼活动开始感兴趣的契机各种各样,其中来自网络的影响应该是最大的。体验过巡礼的人将自己的经历通过自己的博客或是主页上分享出来,通过阅读这些文章,读者也产生了对于巡礼活动的憧憬之情。

之前网络上关于巡礼活动的情报还比较少,渴望获得相关知识的读者们经常会突然之间与我直接联系,有时候人一多起来回答这些问题的负担也比较重。后来随着网络社交的主流化,其他体验过巡礼活动的人都纷纷开始在网上分享巡礼情报,从那以来我就变得轻松了许多。外国人的巡礼客基本都是徒步去完成巡礼的,因此能投宿的地方,天气预报等等必要的信息在社交媒体上共享出来能让参与巡礼活动的人走得更安心。

对于海外的人来说,促发他们想要来日本巡礼的原因是什么?

我曾经做过请教外国巡礼客们“巡礼活动的魅力”的问卷调查。通过问卷得知,大部分的外国人都认为通过八十八箇所巡礼能更深刻的去感觉日本的历史和文化。到寺院参拜不需要门票,长时间的逗留也能让自己与这个国家更亲近,这些都是外国人愿意迈出巡礼的脚步的原因。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日本很多地方能安全并舒适地野宿。与海外大多数地方比较起来日本的治安环境比较好,即使是女性独自一人来旅行也可不必多虑。除此之外,日本大多数地方还都备有便利店、公共卫生间、澡堂或是温泉、自助式洗衣房等等公共设施,大大减少了旅行者们在旅行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些困难。这些在别的国家都是非常难得的。

然而除了这些硬件好之外还有一点必须得说的就是日本人的待客之道。特别日本四国这个地方,这里的居民有帮助巡礼客并无偿为他们提供食物的“待客之道”,这种文化在这一片土地方根深蒂固。无论是面对本国人又或是外国人,当地人都会热情的一并接纳。我觉得四国巡礼能够流传至今,其根本即在于四国人民始终保持着这种接待的文化。

本地人可以说是非常欢迎来自海外的巡礼客。为了更能帮助到海外来的巡礼客,负责接待的组织或者是投宿地的经营者等等会定期举行集会学习简单的英语和他国文化。当地人也很想了解对于来自海外的游人,什么是希望体会的,什么又是必要的。。

这种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的接待之心,是我认为最让外国人感动的地方。

通过“巡礼”来传达—— 为人之道

就我自己来说的话,我认为巡礼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能够了解到四国各地流传着的许多传说。在这些传说故事中,无论主角怎么变换,劝善惩恶始终是被贯彻的中心思想。想必从前的人在从自己父母的口中听这些故事时,便潜移默化地将这些伦理观道德观铭记在心了吧。可惜,这些传说的流传率比起从前已经大大减少,很多故事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连当地人都未曾听闻过。

我正在努力将那些少数流传下来的故事翻译成英文和现代日语出版,希望能在现代继续推广这些故事,让它们继续传承下去。

 在四国这片土地上,沉睡着许多曾发生在巡礼客身上的灵验故事。这些故事都与巡礼的精神相关,是凝缩了四国巡礼的真正含义的表达。我认为,巡礼原本就是旨在“唤起人们善良的心以及让人们感受自己内心深处最重要的想法”的这样一种活动吧,今后我将秉持着这些念头,继续向外国人甚至是向日本人传达日本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