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建筑以红色的回廊连接,将正殿围在当中,巨大的朱红色鸟居屹立于蔚蓝色海面之上,这便是有着“日本三景之一”之称的严岛神社。严岛神社是一座位于广岛西南部宫岛的古老神社,宫岛又称“严岛”,自古就被人们认为是神明居住的灵岛,是日本神道信仰的中心,于1996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Text : Yūji Fujinuma / Photo : 谷口哲 Akira Taniguchi / Chinese Version : 林 雨 Yu Lin
武士给严岛带来了繁荣
“严岛”一词,有净化身心,侍奉神明之意。岛上主峰弥山(海拔535m)被认为是众神的化身。以弥山为中心的整个严岛自古受到人们敬仰,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敬拜。中世纪前,这里禁止人居住。即便后来岛上有了村落,出于对神明的敬仰,严岛也依然是新生和死亡的禁地,人们不愿用污秽和绝望污染了岛之灵气,也禁止耕种,就连人去世后,他的家人也必须要在哀悼期间离开岛屿。
宫岛南北狭长,海岸线全长30公里,与本州岛隔大野海峡相望,最窄处仅相距500米。以弥山为首的群山处于岛中央,山地几乎遍布整个岛屿,只有神社建筑及神社周边很小的区域为平地。整个岛屿被森林覆盖,在这里可以看到亚寒带针叶林与热带雨林共生的景象,弥山原始森林一带更是被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神社于593年推古天皇在位时期由地方豪族佐伯鞍职创建,而后主要祭奉日本《记纪》神话中的宗像三女神(田心姬命、市杵岛姬命、湍津姬命)。平安时代末期,神社受到平氏一族的崇敬,开始拥有与现今结构相似的建筑规模。1146年(久安2年),平清盛担任安艺守后,严岛神社就成为平氏一族参拜地点。1168年(仁安3年),平清盛开始建造保存至今的社殿。由于平家不久得势,影响力大增,使严岛神社的盛名广播至其他贵族圈子,香火鼎盛。许多京都的皇亲贵族远道而来参拜,引进当时的平安文化,严岛神社渐渐发展出其著名的雅乐表演。平家灭亡后,取而代之的源氏一族仍然给予神社优厚的礼遇,使严岛神社得以保持昌隆。
利用自重抵抗风浪的大鸟居
社殿位于严岛北侧,建在一个被称为“有之浦”海湾的一个河流入海口处,面向大陆。当时担任安艺守的清盛下令,由严岛神社的大祭司佐伯景弘负责修建兴建神社,据说于1168年建设完成。
神社前方距海岸线200米处的大型朱红鸟居为岛上最知名的地标,高16.6米,重约60吨,两个支撑柱间隔10.9米,前后都设置了副柱。严岛神社大型鸟居建立于1168年,每隔数百年鸟居会被推倒重建,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大鸟居建于1875年,是第八代鸟居。
【鸟居】类似牌坊的日本神社附属建筑,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踏入鸟居即意味着进入神域,之后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应特别注意。
支撑柱并没有固定于海底,这座大型鸟居实际上是凭借自身的重量耸立在海中。鸟居上方的横梁被做成了凹槽形状,用来放置拳头大小的石头,以此来增加鸟居自身重量,提高稳定性,所以总重量才会达到60吨。
日本的“寝殿造”是在中央正屋(寝殿)的两侧有东西配屋,并以游廊串连起来,并设有池沼,复杂一些的,在配屋外侧又向前伸出廊庑,到池沼边沿以亭阁结束。 而严岛神社独特的地方是它将大海作为自己巨大的庭园和池沼,在涨潮时整个社殿似在碧蓝的大海上漂浮的宫殿,而作为其背景的弥山翠绿青葱,在碧蓝翠绿的映衬中,红廊黑瓦的严岛神社犹如龙宫一样美丽。神杜内有正殿、币殿、拜殿、拔殿、露天高舞台和平舞台等,站在高舞台上,可以看到大型鸟居庄严的姿态。
先人的智慧保护了神殿
除了本社(神社正殿),以正殿为中心,还分别有摄社客神社、左右门客神社、大国神社、天神社等各殿。东回廊连接本社的祓殿与摄社客神社,摄社客神社虽然规模很小,但本殿、币殿、拜殿、祓殿也是一应俱全,与主神社供奉女神正好相反,客神社供奉着天忍穗耳命,活津彦根命,天穗日命,天津彦根命,熊野椽樟日命等5个男神。西回廊连接着摄社客神社与大国神社、天神社,还有距离回廊稍微远一些的能舞台。这些建筑中,主神社的本殿、拜殿、摄社客神社、东西回廊等6座建筑被列为国宝级建筑。
【摄社客神社】与主神社相比规模小一些的神社,供奉着主祭神的陪神、子神、本地的地主神等。
【拜殿】进行祭祀、礼拜的社殿
【币殿】进行祭仪,奉纳币帛的社殿
【拔殿】驱除妖魔的社殿
神社建于海面之上,容易受到台风及洪水的损坏,而古代的建筑师早已在这方面做了充足的准备,用巧夺天工的设计一一化解了自然的挑战。正殿之外的地板并未深埋,而是放在支撑木地板的支柱上,每当风浪来袭,木板跟着漂浮移动,化解了冲击的力量。木板之间还留有细细的缝隙,海浪从缝隙之间流出,也被化解了部分力量。这些巧妙的结构使得风浪到达正殿前力量已经衰退。而围绕拜殿的栏杆和支柱被设计成可以单独移除和更换,同时不影响结构的完整性。正是先人的古老智慧保护了他们心目中的神殿,严岛神社历经千年风浪,只有清盛时期以后兴建的平舞台、能舞台等一小部分建筑被损坏,其余建筑大都保存完好。
另一方面由于台风引发的大潮等原因,正殿的地板曾多次遭海水淹没。但由于玉殿设在正殿内的台上,比长廊高出1.5米,因此本殿内阵历史上从未受到水淹。这得益于清盛时期设计师的精确计算。建于正殿和币殿前方的祓殿及拜殿均为镰仓时代重建的建筑,比正殿的历史还要早330年。
【内阵】本殿内分为“外阵”和“内阵”,“外阵”是神职人员进行祭祀等活动的地方,最里面的“内阵”则供奉着作为祭祀对象的“神体”。
集全球智慧共同守护世界遗产
被列为世界遗产的建筑除了神社建筑群、大型鸟居以外,还有外围建筑五重塔、丰国神社本殿(千叠阁)、多宝塔这三座佛教建筑。这三座建筑均为15-16世纪建造,被认为是神佛习合到分离的历史重要见证。丰国神社本殿是丰臣秀吉命安国寺惠琼建造的阵亡将士慰灵的大经堂,明治维新时神佛分离,殿内佛像被迁到大愿寺,后来就改称为“千叠阁”
【神佛习合】日本本土的信仰和佛教折衷,再习合形成一个信仰系统。一般指的是在日本神道和佛教发生(合一)的现象,在广泛的意义上说,佛教在世界各地蔓延时,也指佛教与本土的信仰之间发生的现象。
【神佛分离】明治政府为了确立天皇的神威,基于政教一致的方针,禁止神佛混淆,而采取的宗教政策。
为了保护世界遗产,整个岛屿,包括神社附近的小镇和部分海域,形成了一个严格控制发展的缓冲区。从14世纪末开始,五重宝塔所在的山丘被划分为东西两个区域。那些神职人员居住在塔的西边,靠近神社。在江户时代中期建造的豪华牧师住宅也在这个区域内,该地区充满了历史的魅力。而宝塔西侧,人们更多地关注港口和商业的发展,有人对多层酒店建筑和无情的商业标志产生了担忧,认为这些标志有损历史城镇景观。
与此同时,来自大自然的挑战也给严岛带来威胁。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仅靠先人的智慧已经无法继续保护这些珍贵的历史建筑,希望全球的物理学、土木工程、建筑专家能够汇集他们的智慧,帮助严岛人民更好地保护严岛,共同守护全人类的世界遗产。